褒贬不一的游戏《最后的绿洲》——聊聊野蛮生长的人性哲学

《最后的绿洲》（Last Oasis）是一款由Donkey Crew制作并发行的多人在线模拟生存类游戏。关于这个游戏，想必很多人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开服就炸”与“洗头游戏”的调侃上。大部分玩家就”停服七天”以及回复血量时的洗头姿势（实际上是打绷带的设定）方面有话要说，毕竟因为硬件技术的关系，鲜有机会能够去《最后的绿洲》（以下简称《绿洲》）里体验一下真正游牧的生存现状。

故事背景设立在一个后启示录的世界下，地球停止了自转。有点儿末日废土的意味，在生存面前其他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炙热的光照、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玩家需要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与时间赛跑展现顽强的求生意志。

作为一个《绿洲》服务器的受害人，同样没能有足够的时间在人类文明即将灭绝之际找寻生存之光，但是在反复掉线的空挡之间，却对游戏设置多了一些揣摩，于是借此机会聊聊游戏中那些野蛮生长的人性哲学。当然在深挖游戏内涵之前，先来简单的介绍一下《绿洲》的玩法：与大部分沙盒类游戏相似，玩家的首要任务就是采收集材料，建造工具（最重要的是代步工具）并且想方设法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生存下来。等自身发育完全之后，还可以掠夺其他玩家的资源或者是被其他玩家掠夺——选择与好友组队是最英明的方式。

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是《绿洲》的游戏主旨。而手握资源是顺利生存的保障之一。正巧《绿洲》的背景设定是人类文明岌岌可危的时期，人与人之间不再推崇任何友好的表达。驱动玩家的经济建立在真实的供需基础之上，有经济头脑的玩家选择买卖交易，想要快速暴富的玩家则喜欢蹲点“狩猎”。这一游戏机制也让许多来不及抱团取暖的萌新玩家望而却步——没有了新手村的庇护，在广袤的绿洲大地上人为刀俎，你为鱼肉。

那么这种看似野蛮的游戏设置，是否符合人性的特点，又有哪些理论依据呢？这就要从哲学理论中的人性论说起。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中，有这样一句话：“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即便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彼此也很难真正理解对方，但人是无法孤立生存的。如果一个人舍弃了他身上的社会关系，那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最好的例子就是狼孩（指从小被狼攫取并由狼抚育起来的人类幼童），它们的存在肯定了社会环境对于人类自身发展的重要性——一旦脱离了人类的集体生活环境，就很难形成人类拥有的特质，对应的生活习惯、智力水平和个人能力都将不复存在。

其实深究一下《绿洲》的世界观构架，对于人性的挖掘和引导还是大有深意的。诺大的开放生存世界就是现实社会的缩影，当玩家初入游戏建号捏脸之际，就已经被这个社会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出新手村之前需要自行发育，掌握基本的生存技巧。如何运用武器，怎么操作移动代步工具（翼行者），以及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技巧。因为撇开了人的社会性和阶级性，这时候的玩家其实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社会性才是人最主要、最根本的属性，它是决定人之所以是“人”的最根本的东西。

人性是一个复杂的东西。在涉足社会之前，人本身是有着自然属性的。但是步入社会以后，社会性就会制约原有的自然性。这与《绿洲》的设定如出一辙，当玩家未走出新手村时，一切都很和谐。除了野怪猴子的攻击以外，岁月静好没有“杀人越货”；一旦离开新手村，等待玩家的便是残酷的杀戮世界，强者才能生存。于是可以看出当人类步入社会，便在争夺资期间变得有攻击性了起来。

有一部分玩家会觉得《绿洲》这部分的引导做的很不好，这不就是变相的鼓励玩家组队打群架恃强凌弱吗？但实际上开发商Donkey Crew本意并不在此——我更乐意认为是开发商做的一个关于人性野蛮生长的大型测试：人性在在自然属性中没有凸显出来的善恶，在社会属性中将会如何发展呢？

关于人性论，哲学界有四种讨论：性善论、性恶论、无善无恶论、有善有恶论。在游戏中不难看出Donkey Crew支持第三种观点：无善无恶论。正如美国哲学家杜威所说：“善恶绝不是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它仅是能满足人们的需要的事物而已。”他认为善恶之分是相对价值的判断，而人性有发展成善恶的可能。英国哲学家洛克也认为关于善恶的理念和道德品质，都是后天因素造成的。

《绿洲》便是如此。当生存资源匮乏，你的求生意志会有多么旺盛呢？是选择按部就班的买卖交易，还是坐享其成抢劫掠夺。实际上在游戏过程中，有道德意识的玩家和部分讲道理的玩家对于孤狼玩家还是比较仁慈的，比如刚出新手村的我也遇到一群准备打怪的组队玩家，正准备溜的时候就被围住了。结果对方只是问我跑过来干什么，在确认我不是蹲点儿的探子以后就好心放行了。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个例，早先看b站一个up主《绿洲》实况的时候，四五个老哥为了报被偷家的仇组织了反击团战，期间也依然没有牵连无辜的过路人。并且因为过路人不是中国人，up们还费尽心思整了几句泰式英语让他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即便在这种条件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也还是依然有人选择人性中向善的部分。

当然我也遇到过被路过玩家劫杀的时候，并且这种情况在《绿洲》里才是常态。好不容易摸索着扩大了活动范围，收集了一些素材，人没了就很难受。这也让很多萌新和独狼玩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玩游戏娱乐而已，有必要这么当真赶尽杀绝吗？不过站在游戏故事背景来看，这些都可以被理解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末日求生欲笼罩下，很难有其乐融融的和谐场面。遇到好心人或者掠夺者，全然都是不同的游戏经历。最后不要忘记选择权是在玩家自己手中，《绿洲》只是模拟了一个仿真的社会环境引导人性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而已。

注：本文并没有倡导或者抗议某种游戏选择与行为，支持选择自由。只是在游戏的基础上探讨了一下人性的发展趋势。

从这个层面来说，我个人认为《绿洲》是一款表现力很丰富的游戏。能让我在反复掉线中，也有如此多的思考。不过碍于服务器不给力的原因，频繁掉线和高度延迟也让这个游戏平白无故的背负了很多骂名。游戏时长两小时，实际游戏时间两分钟。

总之还是很期待Donkey Crew的后续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