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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安晶
随着北半球进入冬季，欧洲多国的新冠疫情再度恶化。其中，东欧国家成为重灾区。
罗马尼亚的重症监护床位全满，部分重症患者被转到外国接受治疗；保加利亚近期的新冠死亡率达到欧盟国家中最高；拉脱维亚在上周宣布为期一个月的“封锁”，是欧洲首个重启“封锁”的国家。
作为东欧国家中的重灾区，俄罗斯新增确诊不断攀升，10月26日报告的单日新增死亡达到历史新高。邻国乌克兰也在当天报告了单日死亡新高。
而这些国家都有一个共同点：疫苗接种率低。乌克兰是其中最低，仅16%人口完成两剂接种；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是完成接种率最低的欧盟国家；俄罗斯也仅有32%人口完成接种。
民众对疫苗的疑虑、对政府和医疗机构的不信任以及部分国家政局不稳，使得东欧多国的接种率迟迟无法上涨。乌克兰、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还出现假接种证泛滥。
但随着疫情持续恶化，也有国家出现转机，愿意接种疫苗的民众开始增多。
有疫苗不愿打
对于欧盟国家而言，目前并不存在疫苗不足的情况，所有国家都可使用欧盟批准的疫苗：辉瑞/BioNTech、阿斯利康、强生和Moderna。
俄罗斯则在去年就推出了疫苗“卫星-V”，是全球第一个批准新冠疫苗的国家。
但在大部分东欧国家，接种率远低于西欧和北欧。
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在欧盟国家中垫底。据牛津大学统计，截至25日，保加利亚只有20%人口完成接种，罗马尼亚为30.9%。在天平的另一端，葡萄牙有超过86%人口完成两剂接种。
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也是东欧疫情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保加利亚目前的新冠死亡率达每10万人330.7例死亡，为欧洲最高。新增死亡中有94%为没有接种疫苗的患者。
上周末，保加利亚看守政府卫生部长卡察洛夫（Stoycho Katsarov）表示，如果疫情持续恶化，当局将把部分患者转移到其他国家进行治疗。
目前保加利亚要求公民在进入酒吧、餐馆、购物中心等公共营业场所时必须出示绿色通行证，证明已经接种疫苗、或者核酸检测阴性、或者感染新冠后康复。
26日，保加利亚报告新增确诊5863例，新增死亡243例，达到疫情暴发以来最高。
研究人员警告，如果现在的趋势持续，保加利亚的单日新增确诊或在两周内上涨至9000例。该国人口仅690万。
人口约1900万的罗马尼亚已经将第一批50多名重症患者转送到匈牙利和波兰进行治疗。该国的2000多个重症监护床位目前全满。
上周，罗马尼亚代理内政部长阿拉法特（Raed Arafat）警告，罗马尼亚正处于“灾难”状态，原因是“大部分人拒绝接种疫苗”。
近几日，罗马尼亚的单日新增确诊在1万例以上，新增死亡超过300例。为控制疫情，罗马尼亚于本周开始实施宵禁，要求只有拥有健康证的民众才能进入大部分公共营业场所，学校放假两周。
拉脱维亚则是全球新增确诊病例占人口比例最高的国家之一，每百万人中连续七天单日新增确诊达到1297例，超过英国的681例和美国的219例。
拉脱维亚目前有52%人口完成两剂接种。从上周四起，该国进入为期一个月的“封锁”，成为今年夏天以来欧洲第一个重启封锁的国家。
拉脱维亚前卫生部长温克莱（Ilze Vinkele）指出，一些民众，特别是老年人和经济状况较差的民众对疫苗存怀疑态度，“非常不幸我们没能有效解决这个问题”。
她透露，在拉脱维亚部分地区，只有不到25%人口接种了疫苗。拉脱维亚现卫生部长帕夫鲁兹（Daniels Pavluts）则指责俄语媒体传播新冠疫苗怀疑论，影响了拉脱维亚的俄语民众。
为何不愿打疫苗
在疫苗充足的俄罗斯，仅有32.8%人口完成两剂接种。世界卫生组织至今没有认可“卫星-V”新冠疫苗，这也进一步加深了围绕“卫星-V”的怀疑论。
本月初，俄罗斯卫生部长穆拉什科表示世卫组织对“卫星-V”疫苗本身没有意见，只是对相关文件存有疑问。目前该疫苗在世卫组织获得认可的一切障碍都已排除，仅剩一些行政手续。
近几周，俄罗斯每天新增的死亡病例在1000例左右，新增确诊超过3万例，成为疫情恶化最严重的欧洲国家。而在重症患者中，大部分没有接种疫苗。26日，俄罗斯报告新增死亡1106例，再次创下疫情以来新高。
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也存在严重的疫苗怀疑论。但与俄罗斯情况不同，这两国近期正在经历政治动荡。
本月初，罗马尼亚议会通过对总理克楚领导的政府的不信任案，执政不到10个月的克楚政府下台。
保加利亚将在11月举行今年的第三次议会选举，前两次选举后都没有成功组建政府，保加利亚目前的政府为看守政府。拉脱维亚也将于明年举行议会选举。
对于这三国而言，此前关注的重点在国内选举以及如何赢得更多选民，而非如何推广疫苗接种。
除此之外，欧盟委员会的调查显示，东欧国家的民众不信任自己国家的医疗系统。在东欧，每三人中有至少一人不信任该国医疗系统，高于欧盟平均的18%。
欧洲改善生活和工作环境基金会今年的调查还显示，东欧国家受访者对政府的信任度很低。罗马尼亚的信任平均值为3.4，拉脱维亚3.3，保加利亚仅2.7。丹麦受访者对政府的信任度达到了7。
在新冠疫情前，欧盟2019年的统计显示，保加利亚是欧盟成员国中居民收入差距最大的国家，基尼指数为40；其次为立陶宛和拉脱维亚。
对医疗系统和政府的不信任，再加上疫苗怀疑论的广泛传播，让保加利亚等国民众迟迟不愿接种疫苗。
在民众不愿接种疫苗之时，由于进出公共营业场所需要接种疫苗或者核酸阴性证明，假证明在市面泛滥。
9月，保加利亚知名病毒学家阿尔吉罗（Radka Argirova）在接受国家电视台采访时直言，大部分看上去接种了疫苗但还是因新冠住院的患者其实是从各种渠道获得了假接种证明。
社交媒体上的信息显示，一张假疫苗接种证或者核酸阴性证明需要200到300欧元。
在罗马尼亚，一名医生为其丈夫所在的足球队开具假证明，以便队员照常参加比赛，最后被媒体曝光。在乌克兰，卫生部本月的声明指出，警方怀疑全国至少有15家医院通过开具与疫苗和核酸检测有关的假证明非法牟利。
其中部分假接种证明还会在官方网站上登记。乌克兰仅有16%人口完成两剂接种，当局目前并不清楚有多少是虚假接种。周二，乌克兰新增死亡538人，为疫情以来新高。
而随着疫情持续恶化，也有部分国家出现了转机：一直对疫苗持怀疑态度的民众开始转变想法，愿意接种疫苗。
罗马尼亚26日的统计显示，过去一周，超过50万人接种了第一剂疫苗，为该国推出疫苗接种以来的最高。
目前，罗马尼亚每天有约10万人接种。按照这个速度，到今年底，该国将有70%民众接种疫苗。但保加利亚的接种率依然维持在低位，每天接种人数不到1万人。
保加利亚看守政府卫生部长卡察洛夫表示，如果疫情持续恶化，该国唯一的选项将是进入“全国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