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高官接连发声:尽管就业疲软,仍应自11月起缩减购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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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王品达

多名美联储高官近日就货币政策问题表态,表示尽管美国9月就业数据不佳,美联储仍然应该按照此前释放的政策信号,从今年11月起如期缩减购债。

按照去年12月制定的政策,当通胀和就业两个货币政策目标均取得“实质性进一步进展”(substantial further progress)之后,美联储才会开始缩减购债。美联储高官近日的表态中传达出上述目标已经或者十分接近实现的信号。

亚特兰大联储主席拉斐尔·博斯蒂克(Raphael Bostic)周二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表示,自己支持从11月开始缩减购债。“我认为进展已经实现,我们越快开始缩减购债就越好。”他说。

博斯蒂克认为,虽然9月就业数据疲软,美国仅新增了19.4万个就业岗位,但疫情近期有所缓解,需求也保持强劲,劳动力市场有望继续恢复。

美联储副主席理查德·克拉里达Richard Clarida)周二在国际金融协会(IIF)的年会上也表示,自己认为“实质性进一步进展”的标准在通胀方面早已实现,在就业方面也已经“几乎实现”。

克拉里达对美国经济前景持乐观态度。他认为,虽然目前的高通胀和疲软的就业使外界出现了对美国经济“滞胀”(stagflation)的担忧,但他认为如今的情况与20世纪70年代“滞胀”期间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央行已经吸取了当年的政策教训,不会重犯相同错误。

另外,圣路易斯联储主席詹姆斯·布拉德(James Bullard)周二在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美联储不仅应该11月就开始缩减购债,还应该加速缩购,最好在明年第一季度全部完成。这样一来,一旦未来的通胀形势要求提前加息,美联储就有了充足的应对空间。

三位美联储高官的表态一定程度上呼应了美联储主席鲍威尔9月末为缩减购债定下的基调。鲍威尔在9月美联储会议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他重视的是就业的“累计进展”,9月就业形势无需特别强劲,美联储就可以开始缩减购债。

因此,10月8日劳工统计局公布9月就业数据后,市场的反应较为平淡,经济学家也普遍预期美联储缩减购债的步伐不会受到影响。与此同时,持续的通胀压力也使得美联储的态度更加鹰派。

在周二表态的三名美联储高官中,有两名是美联储中较为鹰派的成员。不过,即使是较为鸽派的成员态度也有所转变,不再反对11月起缩减购债。

明尼阿波利斯联储主席尼尔·卡什卡利(Neel Kashkari)和芝加哥联储主席查尔斯·埃文斯(Charles Evans)可以说是美联储最为鸽派的两名高官。8月中旬,二人还认为应当再观望几个月的就业报告,然后再缩减购债。

不过到了9月末,二人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卡什卡利虽然认为2024年之前都不需要加息,但也转而支持今年11月起缩减购债。埃文斯也表示“实质性进一步进展”的目标十分接近实现,今年缩减购债是比较合适的。

美联储高官的这些表态与美国的高通胀密切相关。今年5月以来,美国CPI同比涨幅一直维持在5%以上,而美联储的目标是2%。进入秋季以来,全球供应链危机并没有缓解迹象,能源危机还愈演愈烈,导致通胀压力也不降反升。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周二更新的《世界经济展望》将2021年全球通胀预期从2.4%上调至了2.8%,并专门拿出一个章节就通胀趋势发出警告,认为一旦通胀继续升高,政策制定者需要果断行动。

此前,包括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内的许多政策制定者均表示美国的高通胀是“暂时的”(transitory)。但是在近日的表态中,美联储高官纷纷表达了对通胀的担忧,有的还或直接或委婉地对“通胀暂时性”的说法提出质疑。

博斯蒂克就开玩笑说,美联储有个“脏话罐”,谁提到一次“暂时的”就要向罐里投1美元。随后他更加严肃地说,他本人以及亚特兰大联储认为,比起“暂时的”,用“阶段性的”(episodic)一词来描述如今的通胀要更好。

博斯蒂克解释道,所谓“阶段性”就是指如今的通胀与疫情下的特殊形势紧密相连,最终会随着疫情结束而消失,并不一定会影响长期的价格稳定。但他同时也警告称,供应链危机的持续加深意味着通胀压力可能并不短暂。

克拉里达则继续使用“通胀暂时性”的说法,认为美国经济基本面中的长期通胀率仍然比较接近美联储的2%目标,但是他与美联储大多数同僚都认为目前主要是有通胀上行的风险。布拉德则认为,目前的通胀有一半可能是暂时的,因此政策制定者必须做好充足准备。

近期美国经济状况喜忧参半。就业数据连续两个月处于低迷,但工资持续上涨,劳动力市场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德尔塔毒株引发的新一波疫情在9月达到高峰后有所缓解。接下来,美联储下一次会议将于11月2日至3日召开,决定是否宣布缩减购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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